去医院的路上我还担心自己真的要住院,结果倒是没有那么惨,只不过回到家的时候也是深夜了。
心电图、心脏彩超、冠脉造影一系列心脏检查下来,花费了不少时间。医生先是看了心电图,然后说了一句完全正常,我刚稍稍放心,结果医生马上又补了句常规心电图只有在患者症发时才容易检查出问题,要是错过发作期的话很可能就会显示正常的心电图。
这也让我对这位心内科医生有了充分的认识,说话这么大喘气的人还能做心内科,不是上头有人就一定是家里有矿。
我要是真有心脏病的话,指不定得先被他吓死。
对方的胸口挂着牌子,叫做李云南,姑且做他李医生吧。李医生为了给我看病,把后面安排的病人全推给了AI医生,也没管其他人乐不乐意。
如此我行我素的医生,总让我觉得他并不是因为责任心才一直照看我的病情,而是单纯因为好奇。合着我不就成了他眼里的小白鼠吗?这货看我的眼神就差把我给切片了。
“不科学,这真的不科学。”李医生放下手中的心脏彩超图还有心脏CT图像,又翻回刚才的心电图。
我对这说话大喘气的家伙已经有一定免疫力了,“求您一口气把话说完吧。”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李医生指着心电图上一道道曲线,“心率慢代表着长寿之相,虽然没有切实的理论证明这一点,但这基本上是我们医生公认的一件事。而你的心率很慢,却又在正常人范畴内,而且还慢得很平稳。”
我一愣,立马喜笑颜开道:“这是好事啊!”
李医生撇撇嘴,说道:“你转头照下镜子,你这熬了三个通宵的模样哪点像是活得久的命啊?”
“咳咳……”我差点被这句话呛到,还能不能做朋友了啊喂!
就在刚才等候拍片的过程中,我跟李医生大致讲述了下这三天的经历。他一得知我已经连续三天没睡觉,看我的眼神更像看小白鼠了。
其实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这个当事人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我在公司累死累活地熬了三天夜后,先不提全身出气的地方都带着一股粘稠的异味、皮肤枯黄、眼睛红肿无知觉之类的客观事实,我的心态绝对是最早崩的一个。当我开始进入通宵状态,就仿佛满脑子都是人生不值得,完全被丧的念头填满,连忧郁症也比不上,一死百了都不过是件小事。
可是现在,我在和医生互相斗嘴,不仅不觉得困,脑子还异常清醒,处处想要怼回去这个气人的医生。
这状态怎么看也不像是快要猝死的人啊?也难怪医生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像看小白鼠。
“心脏CT检查过了,结合彩超看了下,你的心脏基本是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什么叫「基本」……”我留了个心眼。
李医生耸了耸肩道:“这年头的年轻人大多都是亚健康,你也不例外,所以以现代人的平均值来看你的心脏功能还是过得去的。放心吧,你心脏没病。”
折腾了一晚上,听到这句话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也仅仅只是心脏上的石头落地了而已,无论是医生还是我,都还没搞清我身上的异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你是三天没睡觉,而不是只通宵了一晚?”李医生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干巴巴的一句话。
我摇摇头道:“当然,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这三天没日没夜地工作,你要不信可以问他们。”
“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
我重复了一遍医生的问题,顺便舒展了下身子,才重新开口道:“不能说好,也不能算坏。总之,就好像我平常那种懒懒散散、提不起劲的感觉,除此之外,困意啊、酸痛啊什么的,似乎都不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医生沉默了许久,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说道:“可能不是心脏上的问题?或许是大脑的某块机能出现错乱了?总之,我只是心内科的专家,对于大脑方面的见地不足,推荐你去脑科那边看看。”
“这样啊……”
“怎么了?”我犯难的表情被李医生发现,他说道,“虽然你现在的状态还算健康,但是很多疑难杂症都是看起来正常,暗地里却潜伏着致命的因素,我诚心推荐你去脑科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见医生如此坦诚,我也只好把我微不足道的顾虑说出来:“李医生啊,主要是这个时间太晚了,你看都12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你知道的,我就是为了全勤的奖金才撑了三天的通宵,要是耽误了明天上班打卡,那我这简直没地哭去啊。”
李医生看了眼手表,叹气道:“好吧,是我疏忽了,这个点脑科估计也只有AI医生还在使用了,得等到白天才有专家上班。”
“AI医生不好吗?”我从医生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屑。
“哼,电脑怎么可能比人类靠谱,尤其是在疑难杂症上,”李医生扶了下眼镜,“我跟你说,如果你看病的时候,有人叫你去看AI医生,那绝对是在坑你。”
我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下。
刚刚把排我后面的病人都赶给AI医生的人可是你啊!
也不知道他对AI医生的怨念是哪来的,我摸摸后脑勺,向李医生告辞,这一晚上的折腾可真是耗费了我大把时间。
李医生最后又提醒了我几句,说是既然没法留院观察,那么有问题一定要马上打120给医院,或者打给他也行,为此他特地留了个电话号码给我。
医院那边给我开了些安慰剂。我自然也懂这些状似药丸的安慰剂不过是淀粉还有葡萄糖,只是在没确定病情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给我开有药效的心脏病药剂。
“呼……”
九月深夜的街就像是星空一样,从医院门口出来,星光璀璨,人声鼎沸,但是沿着逐渐狭窄的道路一步步走进小巷,就只剩下鸦雀无声的寂静,仿佛宇宙中大部分黑的地方。
我抬头望天,依稀可见零散几点星光,也不知是被云雾遮蔽还是我所处地段不好。还记得父母说过,他们小时候几乎每一座城市都是不夜城,到了夜晚之后,市区必定灯火通明,无论小商小贩还是百货商场级别的,没有任何一个商人会放弃夜晚赚钱的机会,凡是白天开设的店铺,夜晚都有,甚至还更多,而夜晚才开放的白天却不一定有。
咳咳,至于是什么店,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还好没好奇地问一句,不然估计我老爹准少不了我妈的一顿白眼。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仅深夜里出来活动的人变少了,就连天气也愈渐愈冷了呢?
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裹紧了风衣,冷风也将我的头脑越吹越清醒,似乎连仅存的一丝倦意也消失无踪了。虽然有些奇怪,但医生都没头绪,我苦恼也没有,于是我拿出手机,一边走一边随意浏览最近的新闻。
「北方九月飘雪,再创降雪最早记录。」
我在心里默念这条新闻,同时脑海里不禁想到我们南方是不是这次降雪也要提前了呢?
……
第二天我去上班的时候,明显气色好了不少。
可依然让我心里发憷的就是,我昨晚依旧一整夜没睡。
我试着吃了些医院开的安慰剂,把房间里的热空调打开,顺便拆了一包我妈上个月寄来说是安神用的熏香,一切助眠的准备工作都就绪了,可是当我躺上床的那一刻,心悸的感觉又夺然而出。
越是告诫自己无视那些杂念,我的身体就越是痛苦,像火烧一样难受,又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总之那股诡异的心悸就像心魔一样难以去除,越挣扎越起反效果。无奈之下,我起床打起了电玩。
玩的游戏正好就是前段时间请年假在家里打的那些,还剩大约六七个小时的流程就能通关,于是我越玩越投入,正好深夜也没动静能打扰我,我便又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
除了终于通关松了一口气时的松懈,其他时候我没感觉到一丝疲倦。我也不知道这应该归功于这款游戏的魅力,还是我自己哪出了毛病。
按理说,能通宵还不累对于我这样的程序猿绝对是件好事。只是刚通宵工作三天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种连我还是否活着都无法清楚的念头,就像《沙耶之歌》里主角所见所想全是与现实相反的,女主在主角眼里是楚楚动人的美少女,但在现实里却是一坨行走的肉泥怪物,凡是有代入感的玩家都会产生一种念头——那就是与其让我做出选择,不如选择死亡。仿佛一死百了,就能全部解脱了。
这个比喻可能不直白,但还是体现出了我最想表达的一个观点,那就是荒谬。人生就是场荒谬的儿戏。
我到了公司办公室,正巧碰上了从后面姗姗赶来的赵倩倩。
她看见我的瞬间,神情就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她拍了下我的背,咧嘴笑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满血复活了?”
“呃……”
我那一瞬间的表情就像便秘了一样,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跟她说我已经修仙成功了?金丹期大修士不用睡觉也能精力充沛?
果然,赵倩倩马上发现不对劲,问道:“你这脸色怎么回事,我刚刚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这个该怎么解释呢?唉,这样吧,中午休息的时候我请你吃饭,跟你说说昨晚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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